人在松潘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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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如果没有5.12大地震,就不会有数千安徽人奔赴松潘,他们当中的一些甚至都不知道“松潘”究竟是地名还是商标名。
    而“援建办”的各路精英差不多都受过高等教育,他们凭借恍惚的记忆,知道松潘是个地名,但当他们真正扑进雪域高原的这座古城后,全都傻了。
    正是逍遥津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,这里却是枯山瘦水,满目荒凉,遥远的春风半途而废,稀薄的空气窒息着无法抒情的喉咙。
    江淮平原烈日炎炎的天气里,松潘的雪山梁工地上却是风雪弥漫,筑路工人们冻得瑟瑟发抖。
    金秋十月,皖江流域一望无际的稻田机器轰鸣,收获的季节里一派繁忙景象,而高原松潘却是无边的寂静,天空和大地都冻住了,藏、羌、回、汉乡民们正围着火炉喝酥油茶,这里一年中有半年是冬歇期。
    “援建办"是安徽省对口支援松潘现场总指挥部,来自省直各部委办和各厅局的指挥官们是怀揣着满腔热情来干活的,而不是来喝酥油茶的。
    他们急了,有条件要干,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,不能停工!然而,除了牟尼沟隧道里可以点火升温继续施工外,露天作业不得不停下来。
    “人定胜天”的信念,此时被打了太多的折扣,“援建办”指挥官们先是发现工地上的挖掘机、推土机、吊车、卡车不对劲,声音异常,有气无力地发出抽筋似的怪叫,不是熄火死机,就是机械故障。即使在有效工期内,机械利用率也只有百分之六七十,空气太稀薄,汽油和柴油燃烧不充分。
    再后来,他们发现人也出故障了,燃烧的热血憋闷在胸腔里无法沸腾,口干、头晕、气短、眼花。他们喝着86度的开水,吃着只有高压锅才能煮熟的米饭,没有人叫苦,也没有人愿意叫苦,都是写过请战书和拍过胸脯的英雄好汉。
    然而人毕竟不是神,当生理极限被突破后,他们终于扛不住了。有人彻夜头痛,有人整夜失眠,有人流鼻血,有人血压升高到180,有人终于病倒,插上氧气袋被送进了医院。“援建办”副主任金运明身上溃烂,治好了没几天,又烂了。6月末的一个晚上,我第一次眼老金见面,已经从高原撤回来的老金终于平静地承认:“我的身体累垮了!”
    安徽“援建办”潜伏在城外一大片繁忙而嘈杂的工地之中,这座临时搭建的两层钢架结构的建筑,不隔音,也不隔冷热。“援建办”三十来号指挥官和工作人员是清一色的男人,吃住、工作都在这里,他们以钢架结构的意志承受着恶劣的气候、繁重的工作、无边的寂寞。
    “援建办”门厅里有一张乒乓球桌,但很少有人打,高原含氧量太低,打不了几球,气就接不上了,所以看上去像一件摆设,或“援建办”的一件家具。
    “现在”是将来的“历史”,“历史”是无数个“现在”。为了一段不该被忘却的安徽援建历史和援建者不可复制的生命史,我在7月末的一个早晨走进了这座钢架结构的二层楼里。那天早晨,“援建办”外面不远处山脚下,蚕豆刚刚开花,青稞正在抽穗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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